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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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折之羽『中篇』

&cp:金时&

&ooc注意&

&歌曲《四季折之羽》衍生文&

Chapter5

春天的美妙之一,就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远坂时臣是伴着一阵鸟鸣声醒来的,他尚未睁开眼,阳光撒在他的脸上,温暖的触感让他一点也不想睁开眼。

但他是远坂时臣。他对于自己是近乎神经质的苛求完美,在犹豫了不到一秒后他就睁开了眼。

他的身旁空空如也,不过被子上残存的温度显示出那人刚刚离开。远坂时臣坐起身,一身暗红色的和服——昨晚吉尔伽美什硬是给他买的——有些凌乱,一向注重仪表的他此刻却忽略了这一点,他抬眼看向那一直鸣叫着的鸟儿,意外的发现那鸟儿的略向外鼓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鸟儿,蓝色中泛着些绿色的羽毛包围了全身,大概是初春的缘故,厚厚的羽毛让它显得就像是一个毛球。它一定也发现了时臣正在看着它,但它毫无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叫得更加起劲。

远坂时臣看了它一阵,等了一阵才趁着鸟鸣声中的一个间隙出声应和。

男人的声线华丽中又有些低沉,他微皱起眉头,既像是在应答又像是在歌唱,音调婉转。

这一人一鸟就好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墙外的世界与他们全无关系。

“真好听的声音啊。”

扑棱的声音。

远坂时臣这才注意到有一个人就站在窗口旁,一绺金色的短发被风卷起,反射着让人感到晃眼的颜色。

啊啊,被听到了。远坂时臣苦笑:“早上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你的歌声还真是好听。”吉尔伽美什靠在外面的墙边,双手抱在胸前,毫不闪避的直视着刺眼的阳光,“时臣,以后就这样叫我起床。”

能这样说出命令的话语的家伙也只有他了。远坂时臣没回答,只是走到窗边,看着与吉尔伽美什的视线同样的方向,却被刺得不得不连忙撇开眼睛。

“对了,我听绮礼说樱花开了。”吉尔伽美什转身,正好对上远坂时臣,他浅色的嘴唇边泛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我们去看吧。”

“樱花?时间似乎……”远坂时臣斟酌了一下,“有些早了?”

“……真是个不会看气氛的家伙。”吉尔伽美什脸上笑容一僵,偏头不去看远坂时臣的脸,“但是我要去。”

这算是撒娇?远坂时臣不能判断出来,但他还是整了整和服,又顺手把被子叠好就走出了屋门。

这个屋子的门正对着那个院落,石制的桌面上什么都没有摆,但时臣还是忍不住想起昨天刚来这里时的情况,他快步穿过院子,小心的将门拉开。

但门那边的家伙却是没有这么好的习惯。远坂时臣只感觉门那边传来的一股大力险些让他跌倒。

打开门的那个人似乎也是一愣,用他那纯黑而没有高光的眼睛看了时臣几秒后才想起要道歉:“啊啊,抱歉。”

“……没事。”时臣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是,卫宫切嗣?”

“是。”卫宫切嗣手上还有一根尚未燃完的烟,“又见面了。”

“抱歉,我有些事要出去。”远坂时臣很不喜欢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气质,以及他话中怜悯的语调,时臣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你能否先让开些呢?”

“哦。”卫宫切嗣让开了门,时臣只是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真慢啊。”吉尔伽美什站在柜前,面前是正在抓药的言峰绮礼,他回过头,看向时臣,“我们走吧。”

走过言峰绮礼面前的时候,时臣只感觉他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

总感觉很违和。

“你看起来很困扰?”

远坂时臣转过头,吉尔伽美什却是随意的看着四周,但他有像什么也没有看一样,只是“扫视”。

“嗯……你认识的人都很……有趣。”远坂时臣想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如果是说卫宫,我跟他并不认识。”吉尔伽美什略皱起眉,“但他经常来绮礼的店里。”

“哦。”远坂时臣识趣的打算打住话题,吉尔伽美什对于卫宫切嗣这个存在似乎抱持着极大的厌恶。但话题可不是他想停就能行的,吉尔伽美什接着说了下去,语气中满是不屑:“那个疯疯癫癫的杂种。”

“……杂种?”这个用词……

“这种东西你不用去理解,总之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你也不用去管。”吉尔伽美什耸耸肩,似乎没有感到那个词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远坂时臣沉默,他并不打算深究。

反正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怎么感觉越走越荒凉了。”这时才真正把注意力放到景色上的时臣,注意到周边早就没有了商铺。

“荒凉?”吉尔伽美什反问,笑着回头,“你错了时臣,有这么多人的地方,又怎么会荒凉?”

这倒是真的,远坂时臣和吉尔伽美什两人身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几乎是被挤着向前走的。

“今天确实是樱花盛开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一扬下巴,“就在前面了,这个春天最早开放的樱花。”

就像吉尔伽美什说的那样,没走多远,一抹亮眼的粉色刹那间呈现在两人面前。

远坂时臣刚打算停下去欣赏,而吉尔伽美什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继续向前走,几片樱花花瓣之间,吉尔伽美什昂首阔步的向前行走,就像是这些浮华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虽然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远坂时臣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安静的跟随,眼神落在那金发白衣的青年身上,青蓝色的眼睛沉静如水。

越向前走人就越少,但道路两旁的樱花也同样盛开。两人止步在一棵无人的树下,吉尔伽美什仰起头,将樱花树冠尽收眼底。

“时臣,你听说过关于樱花的传说吧。”吉尔伽美什低声问,语气犹如梦呓,“据说,樱花树下所埋葬的死人越多,花朵就会开得越美。”

“那是……”远坂时臣没能说完,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说法,这简直就像是一个诅咒,恶毒得让人心惊。

“喂,时臣,别说些无聊的话。”吉尔伽美什没看他,“不觉得这样的死亡很美丽吗?”

“……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远坂时臣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说出口这一句话。

“我就知道。”吉尔伽美什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两根手指间正正夹住一片翻飞的花瓣,“真是的,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远坂时臣没回答,他也学着吉尔伽美什的动作,伸出手去。

但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一片花瓣飞落下来。

“明知道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要伸手去抓呢?”从自己的两指间,远坂时臣看到吉尔伽美什回过头的动作。吉尔伽美什松开手指,那片早落的花瓣就随着风飘到了远坂时臣眼前。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那片浅粉色的花瓣划过他的指尖,毫不停顿地,又向着更远方飞去。

樱花瓣从他眼前飞过时,远坂时臣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滞。

不是因为没有抓到那无关紧要的花瓣。

而是……

他看到了吉尔伽美什委顿在地的身体。

远坂时臣不是个适合摆出苦恼脸色的男人。他像是生来就应该站在一个制高点运筹帷幄的人。

因此,看到吉尔伽美什那个模样之后的远坂时臣的脸色,让认识他人觉得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了。

他扶起吉尔伽美什的时候,险些因为用力过多而摔倒在地,两人日夜相处时,他也不是没感受过吉尔伽美什的体重,但这个时候的的吉尔伽美什的体重,绝对是轻得不对劲。

远坂时臣扶着吉尔伽美什靠在树下,吉尔伽美什眼睛轻轻闭上,柔软的金发覆在他的额头上,让他显得就只是睡着了一样。

“吉尔伽美什?”远坂时臣靠在吉尔伽美什的耳边低语,但吉尔伽美什就像是瞬间陷入了沉睡一般,连一个轻微地回应都没有。

远坂时臣这才有些慌了,不过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他只是皱着眉,思索着最好的解决方法。

思索一会之后,远坂时臣才将吉尔伽美什背在后背上,小心的绕过人多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向言峰绮礼的药铺跑去。

到了最后,还是这么无能为力。

明明想好要放弃自己的身份,安安心心的当一个普通人的。

这就是命运……吗?

远坂时臣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他的一生就像是一张被规定好的时间表,他只需要按照那上面说的去做就好。

所以说,他不太习惯做出过于主观的决定。

例如说,不由自主的爱上某个人。

“怎么了?”

远坂时臣慌慌忙忙地跑回言峰绮礼的药铺,言峰看了一眼远坂时臣背上的吉尔伽美什,极其平静地将一个拉开中药格推回去。

“不知道……他突然就……”远坂时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刚的情况,再加上长时间的奔跑,他的话语破碎,而言峰绮礼就像是早就知道这情况一样,不紧不慢的绕过木制的柜台,站在远坂时臣面前。

“哦?他突然就跌倒了吗?”言峰绮礼看了看被远坂时臣紧紧抱在怀里的吉尔伽美什,唇角稍稍上扬,“到底还是到这一步了。”

“……什么?”远坂时臣怔住,什么叫到这一步了?

“没什么,不过,你想让我做什么?”言峰绮礼露出困扰的表情,“就算你把吉尔伽美什放到这,我也不可能做什么有效的措施。”

“你是说……你救不了他?”

“啊,当然不是。”言峰绮礼耸肩,“只是我看你也不可能付出能让他活过来的金钱,所以不想救而已。”

“……”远坂时臣一时语塞,言峰绮礼的语气实在是过于理直气壮,他甚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哈?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关系好的?”言峰绮礼漠然地说,“就算是我们关系好,我也不可能在借了他给你买衣服的钱之后再无偿地借你救他的钱。”

“什……”

“就是这样。当然,如果你能开出让我心动的条件,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远坂时臣闭上了醉。他完全听不出言峰绮礼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所谓的能让他心动的条件,究竟是指什么?

“比如说,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你能弄出来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也行。”言峰绮礼想了想,补充道,“当然,如果有我想要的东西也成。”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远坂时臣几乎完全不了解言峰绮礼,也自然不知道他的喜好。而言峰绮礼根本没有要再解释什么的打算,他只是从远坂时臣手里接过吉尔伽美什,就向屋内走去。

“等……”话语还没出口,远坂时臣忽然意识到,就目前来讲,这是最好的一个情况了。

至少他不用带着吉尔伽美什到处乱跑。

这个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远坂时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不过他也清楚,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去思考言峰绮礼究竟想要什么。

所以,他打算去找卫宫切嗣。

“所以说,你是来打听言峰的?”

卫宫切嗣将擦好的枪放在桌边,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远坂时臣,远坂时臣只是点了点头。

“他喜欢的东西吗……”卫宫切嗣皱着眉,一副在思考的样子,“他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非要说的话,他最近对羽毛有不少兴趣。”

“羽……毛?”远坂时臣重复了一遍。

“是啊,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算什么。”远坂时臣低声呢喃。

“你是在说什么啊?”卫宫切嗣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他想要的可是仙鹤羽,这地方哪里有什么仙鹤。”

“……”远坂时臣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合,巧合到让他觉得莫名的危险,“仙鹤……吗?”

“嗯,如果你那么想救吉尔伽美什的话就好好努力吧。”卫宫切嗣站起来走开,一副不想多说什么的样子。

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远坂时臣多犹豫了。

“索性就这样做吧。”远坂时臣也站起身,暗红色的和服之下,他的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因此,即便是下定了决心,身上的细胞也在尽力阻止。

啊啊,真是可笑,到的最后,竟是要一命换一命吗?

也好吧。

言峰绮礼刚把吉尔伽美什放在被窝中,吉尔伽美什突然就睁开了双眼,恶魔般的红眸中,满是嘲讽。

“你醒了。”言峰绮礼却没有被吓到,只是这样说,“这么喜欢占用别人的身体,真是恶趣味。”

“本王可不想被你这么说,绮礼。”吉尔伽美什哂笑,声音虽说是与平时别无二致,但总有一种微妙的不同感,“说到恶趣味,你才是更胜一筹。还有,严格意义上来讲,那家伙才是寄生的,你倒指责起本王来了。”

“既然你都放弃了神祉的身份,保留着这样的性格本来就不正确。”言峰绮礼的声音毫无起伏,“再说,就算是救了他的是你,最先爱上他的也是你自己吧,何必弄得自己难受?”

“把他当做愉悦的一种吧绮礼,亲手毁灭掉美丽的东西,那样的感觉才真是美妙。”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你只是迫于形势吧。”言峰绮礼走到窗前,看着室外的环境,“他可是‘神’派来拯救你的。”

“那些假惺惺的神不来就是对本王最好的拯救了。”吉尔伽美什撑起身体,唇边危险的弧度尚未收起,“哦,本王倒是忘了,你是那些家伙最虔诚的侍奉人啊。”

“虔诚?”言峰绮礼也笑,“真是个冠冕堂皇的话。所以,还是按一开始商量好的吧?”

“嗯。”

“那你可以暂时回去了,远坂时臣来了。”言峰绮礼将窗户关上,“最后问一下,那个你,不会突然搅局吧。”

“当然不会,他跟本王一样,宁愿让自己难过一阵也不想被那些所谓的神所束缚。”吉尔伽美什躺回去,眼睛合上的一瞬间,眼瞳中似乎有些异样的神色,而言峰绮礼自然也将这些收入眼底。他只是笑,之后径直走到门边。

敲门声适时的响起,言峰绮礼稍稍等了几秒之后才将门拉开。

映入远坂时臣眼睛的,是言峰绮礼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怎么,想好了吗?”言峰绮礼问,眼中毫无感情,“吉尔伽美什就在里面,你过一会出来,我们再聊。”

说完,他直接从远坂时臣身体和门之间的空隙中走了出去,在院落的一旁站定,伸手触摸那新生的嫩芽。

远坂时臣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先走进了门,又将门死死关上。

就像是在附和一样,言峰绮礼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手指一用力就将那小枝掐断。

“吉尔伽美什?”远坂时臣走到吉尔伽美什所躺的地方,跪坐在一旁,轻声唤了一句。

当然,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因为这声轻唤而做出任何反应。

果然是病了吗?听言峰绮礼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病。

远坂时臣伸手,尝试着触碰吉尔伽美什的额头。

熟悉的冰凉感。

他忽然想起在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吉尔伽美什毫无预兆的躺在自己的身边,那时吉尔伽美什的体温就和现在是一模一样的。

“时臣。”

吉尔伽美什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远坂时臣的手,但他没有睁开眼,简直就像是梦魇了一样。

“……”远坂时臣一下子愣住,“怎么了?”

“时臣。”

看来真是在梦魇啊。远坂时臣心想,用另外一只手试图轻柔的掰开吉尔伽美什的手。

可那只手,却握得意外的紧,远坂时臣竟是没能掰开。他沉默了一阵,却一直没有将吉尔伽美什弄醒。

他们就这样相对着,远坂时臣将自己的手也放在被子中,只为了不让吉尔伽美什的手感到寒冷。

远坂时臣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也正因为这样,他一旦动情,就会从一而终。

就算眼前是个陷阱,他也绝不回避。

“算了,你走吧。”吉尔伽美什突然这样说,松开了手,“不用管我。”

“真是是,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远坂时臣苦笑,这到底该说是孩子气,还是该说是这家伙的性格本来就这样呢。

言峰绮礼大概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吧。远坂时臣这样想着站起来,又低头看了吉尔伽美什一眼,就走了出去。

“你出来了。”

言峰绮礼回过身,看着远坂时臣,似乎有些惊讶于他出来的速度:“我原本以为你还会再晚一些。”

“……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也自然没有什么要说的。”远坂时臣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般,“你是想要鹤羽吧。”

“切嗣说的吧。”言峰绮礼一副了然的模样,“但你有这种东西吗?”

“自然有。”

“哦?那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言峰绮礼这么说着,但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意思,“不过,我要的可不只是一支啊。”

“……”远坂时臣早已经想到这场交易不会那么容易,他只是点了点头,“你想要多少我都会给你。”

“真是好大的口气,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有多少再说吧。”

“你,想要多少?”远坂时臣迟疑地问,他有些担心这人的胃口太大,让自己难以负担。

“那就一只仙鹤身上所有的羽毛吧,必须是同一只。”言峰绮礼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是因为你和吉尔伽美什在山上抓到过仙鹤吧?”

“……算是吧。”远坂时臣模糊地回答,“那么,我会每天都送来羽毛,同时你也要治疗吉尔伽美什。”

“真是个特别的要求。”言峰绮礼耸耸肩,“没问题,只要你守约,我也会遵守约定。”

当天晚上,远坂时臣就回到了山上的家中。

他一路上都在想着对策,却什么结论也没有得出来。

他也想过要欺骗言峰绮礼,毕竟每一只鹤的羽毛数量都不可能相同,就算是多一根少一根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但当他想到这个方法时,他的心就一直在不安地跳动。

总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不过,如果真的把所有的羽毛都拔了下来……”远坂时臣坐在桌边喃喃自语,他平生第二次感受到濒临死亡时的恐惧,而且,这死亡,还是他自己带给自己的,“或许真的会死吧。”

不过,反正也已经做好觉悟了。

深夜,远坂时臣吹熄了摇摇欲坠的烛光,近乎完全的黑暗中,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就着洒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他袒露着整个后背,蜷缩在墙角。他光滑而有些瘦削的后背上,一点一点的,犹如刚刚才被锋利的刀刃割开了一般,由两个肩胛骨处显现处出两道伤痕。

那是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奇怪的是,虽然皮肉开绽,却没有哪怕一滴血流出来。

远坂时臣也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他只是睁着他那对春水般的眸子,望着月亮的方向。

蓦地,他咬紧了下唇,用那种足以咬破皮肉的劲道,狠狠地,毫无顾虑地,咬了下去。

赤色的血丝沿着他嘴唇的弧度一点点滴下来,滴在他那件暗红色的和服上,转瞬间消失无形。

啊啊,这和服难不成是用血染成的吗?远坂时臣胡思乱想着,那两道伤口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渐越激烈的疼痛,他一声没吭,安静地承受下一切。

疼痛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随着疼痛的逐渐消逝,远坂时臣清晰的感受到他那熟悉的一对翅膀,顺着伤口犹如有生命般“长”了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伸手摸上左半边的翅膀,柔软而美丽的羽毛遍及整个翅膀,映衬的远坂时臣就像是天神。

不,或许该说是天神的宠物更合适。

手指伸入羽毛的根部,稍一用力就将两根羽毛连根拔出。

一定很痛吧。远坂时臣皱起眉,手上的动作不停,就这样一连拔下百余支羽毛。

也许是因为用力过了头,有些羽毛拔出的地方甚至流出了些许赤红色的血丝,沾染在那纯白的羽毛之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暂时先这样吧。远坂时臣这样想着,伸手抚摸着那些细小的伤口。他的翅膀在不受控的微颤,就像是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了一般,尖叫着求他停下。

“对不起。”远坂时臣低声说。

翅膀一点点收回,直到翅膀完全消失不见,远坂时臣都维持着抚摸的动作,竟像是痴了。

第二天一早,远坂时臣敲响了言峰绮礼的药铺的门。

“吉尔伽美什已经醒了。”言峰绮礼拿着用布包裹着的羽毛,和远坂时臣一起走到院落中,“我也履行了诺言。”

远坂时臣只是点点头,却没有丝毫要去看吉尔伽美什的意思。

“怎么,不去看看他吗?”言峰绮礼带着审视意味地看着他。

“……不了。”远坂时臣只是这样说着,转身离开

“真是个有趣的人。”言峰绮礼说着,偏头看向窗口,“你觉得呢?”

“毕竟是本王喜欢的人。”

“哦?喜欢吗?”言峰绮礼意味深长的提问,“如果你哪天突然想停止的话,就告诉我一声。”

“本王没那种想法。”吉尔伽美什趴在窗口,盯着言峰绮礼,“绮礼啊,你就当是看了场戏就是。”

“还真是富有深意。”言峰绮礼没回答,唇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是要我看过就忘吗?”

“你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吧。”吉尔伽美什不置可否,视线一转,盯着通向这里的门的方向。

就在言峰绮礼以为吉尔伽美什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歌声。

他很少听到吉尔伽美什的歌声,虽然对于能听到那人的歌声这件事感到有些惊讶,他回过头,却发现吉尔伽美什已经从那个窗口消失了。

“啊啊,落日之风。

无情地将枯萎的果实的灯火。

摇动,吹灭。”

吉尔伽美什靠在墙边,抬头看着暗色的房顶,像是无意识般的在唱着这样一首歌。

但他赤色的,犹如恶魔般的眼眸里,却满是怜悯。

就好像洞察了一切一样。

这一天也是,后一天也是,远坂时臣不间断的送来羽毛,却连吉尔伽美什的面也没见一次。

重复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随着白昼的逐渐变长又逐渐变短,又是一年的冬天。

即使是远坂时臣也只好选择住在山下,他不想因为天气而给吉尔伽美什带来麻烦。

其中的一天晚上,当他再次将翅膀伸出来时,猛然发现就只剩下最后的那一根羽毛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远坂时臣叹了口气,语气中却没有丝毫遗憾与不满,而满是释然。

他已经将身上除了这一根之外全部的羽毛都摘了下来,并全部送给了言峰绮礼。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吉尔伽美什的面……

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吧。

他无法对吉尔伽美什撒谎,如果吉尔伽美什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自己,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那还不如不见。

就让吉尔伽美什留着有关于自己最美好的记忆吧。

不,最好连记都不要再记起。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了言峰绮礼,并把羽毛交给他。

“这是那只鹤身上最后的一根羽毛了。”远坂时臣这样说着,“吉尔伽美什好些了吗?”

“他已经好了。”言峰绮礼拿着那根羽毛,仔细端详着,“你要去看看他吗?”

远坂时臣沉默了一下:“……还是算了。”说完转身就想要走。

“是什么导致你如此绝情呢?”言峰绮礼突然问,“都到他已经恢复的地步了,为什么不愿意去见他一面?”

“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远坂时臣站住脚,头也不回的回答,“只是没有必要罢了。”说完,不给言峰绮礼任何发问的机会,他快步走了出去。

注视着远坂时臣走出铺子,言峰绮礼转过身,走到小门便,低声问:

“你应该全都听到了吧。”

“……啊啊,没错。”

“不打算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不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本王对死物可没兴趣。”

脚步声渐渐走远。

真是个不坦诚的家伙。言峰绮礼这样想着,却什么也没有说。

年复一年,吉尔伽美什都会去赏樱。

每一年都是独自一人。

他从来不会在人多的樱花树下停留,只是一直一直向前,走到一棵几乎没人会在的樱花树下。

抬头看向那一树灿烂的花。

真像是粉色的雪一样啊。吉尔伽美什这样想着,伸出手去。

指尖却是空无一物。

哈,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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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总之先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各位,能够忍受我莫名其妙的拖文。

可能有人会发现我最后一章的写法和人物的性格都和之前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也许是因为这一章写的时间太长了吧,对于人物的感受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

而且,我对于这个结局,其实在刚开始写的时候是没有想到的。

我是那种先列出一个大概的提纲,然后根据情节的发展来写出剧情。

这是我的第一个中篇,目前距离高考还有二百来天,也不会再写新篇了『大概

总之,为了感谢各位来一个彩蛋吧×,与正片结尾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那种☆看完请不要打我『跑╭(°A°`)╮

彩蛋:

远坂时臣走了的第二天上午,吉尔伽美什走出屋子,有些怅然若失。

他再也不会来了吧。

言峰绮礼在他对面坐下,端着的盘子中装着看起来香喷喷的肉。

“尝尝吧吉尔伽美什。”言峰绮礼说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放到嘴里。

吉尔伽美什随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还是象征性的吃了一块。

“这肉的味道……有点奇怪啊。”吉尔伽美什皱着眉询问,“这是什么肉?”

“哦,是远坂时臣的。”

……吉尔伽美什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绮礼你给本王过来我绝对不打死你!”

啊啊,还真是和平的一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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